焦头烂额,她那教引亦发愁啊。我俩本想得空喝一杯……”
“行行行,说公孙红。”
“小的去找她教引打听了。说公孙红除了刺杀常达以外,还要窃走常达的军务密函。前些日子,常达唤几人进屋弹琵琶,她借弹琵琶之机拿了密函,不想漏出了点马脚,叫府上一个瞽叟听见了动静。那瞽叟年轻时一手琵琶冠绝洛京,听了便对常平说,贼人必是京中最擅琵琶之人。眼下公孙红正火急火燎,找人顶罪呢。”
“我又不精于琵琶,便是找我,也没用啊。”她阖眼揉着太阳穴道,“别说了,说点别的。可还有什么新鲜事?”
雾刀想了半晌,又道,“噢,还有。定王府上有个咱从前的同僚,原是七杀堂中人,几年前做够了数赎了身,在定王府上当厨子呢。”
她徐徐睁开眼。
雾刀如数家珍地对她献忠:“不过,此人好相与。若是姑奶奶想应下定王府的差事,也可去同他说说,借一把力。”
她缓慢转着眼珠,指间勾着那串圆滚滚的铜铃,来回晃着把玩。
良久,她道,“好吧。去回门内,说这半个任务,我接下了。”
“还有,姑奶奶,公孙红要我给您带个话儿。”
她缓抬起眼帘,漫不经心地听。
“她说,协助,可以。若是要抢了她的功……”雾刀深深低头,“别怪她擎着她那把九宝琵琶,飞针连发,劈头盖脸地,敲碎您的银牙。”
*
翌日,清涟远香照旧为她梳妆。
远香伶俐,细细通着她的长发,一面道,“娘娘,昨日本应去顾先生府上一叙,您却整日歇在宫中,当真无事么。”
她想起这回事,有些头痛地长出了一口气。
昨日,该去见也未去见,今天,他非进紫禁城抓她不可。
她指尖挑起妆台上的两串铃铛,对她们二人道:“我一会,要再去趟大明宫。你们二人不必跟着,便在我这菡萏宫候着我吧,我去问摄政王讨要个琵琶师傅,很快便回。”
“可是,娘娘……”
“无事。若是顾先生来,以他的性子,不论如何,不会在宫中为难你们的。他若问,便扯个谎,说我去景仁宫中,探望贵妃娘娘。”
她含着笑,望着远香不安神色,和颜悦色将那两串小铜铃铛分别递到两人面前,“这两串铃铛,是赏给你们的,戴在发上好看,来。”
浑圆的小铃铛串着红绳,泠泠响着,搁进了二人掌中,线绳盘曲起来。
两人满腹狐疑,面面相觑,彼此望了又望,欲言又止。
于是,等到顾怀瑾气势汹汹地自紫禁城外杀进来,连设巧计瞒着菡萏宫所有人猝不及防地杀入菡萏宫,见到的,只是两个发上缀着小铜铃铛的侍女。
大明宫内,李玄白正在前朝议政,殿内唯有南琼霜一人。
大太监吴顺打听到她最近爱用些梅子冰酥酪,叫小厨房速做了一碗,端在她面前。
她捧着那瓷碗,眯眼望着窗外晴好暑色,心满意足地搅着汤匙。
逮逮逮,整日里猫逮耗子似的逮她。
都已经叫他捉着过一回了,还能再叫他捉着第二回吗?
想也别想。
天底下光他一个顾怀瑾有心眼?
她南琼霜不愿见,谁也别想逼她见。
瓷勺搁在碗边,“叮”一声。
她抬起长睫,翻个白眼。
叫他大老远的,赶去景仁宫内,给毛琳妍诊脉吧。
她也没想到的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