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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在白雾中隐隐约约,仍未有动静。

她转过头,沿着那一片地方的四周,将所有墙石依次按了一遍。

果然,未多时,一块不起眼的石头被她推进去一些。

她蓄力再推,将那块墙石全部按下。

一扇厚重的、坚固的石门,缓缓地,向右滑开了。

里头一阵阴冷的风,打开来,一条曲折幽邃的甬道。

南琼霜再度回头往木门处看了一眼。

顾怀瑾仍未来。

这就有意思了。若是平时,她性子谨慎,不会轻举妄动,大约不会贸然探秘。

但顾怀瑾,已经将那一个一个刑具摆在她面前了。

反正结果都已经是这样,她又有什么怕的,断三根手指跟断五根,有区别吗?

这山上最可怕的,不过是她那个阴晴不定、难以捉摸的前夫。

她笑了一瞬,提着裙摆,闪身钻进了甬道。

甬道内阴暗潮湿,狭窄得只容一人经过。

她没有灯,也没有火折子,借着长生泉内的光,走上了一道旋转往上的石头旋梯,台阶苔藓密布,滑小刁钻,窄得只容下半足,她踮着足尖,一阶一阶走上去。

走了不知多久,直到她开始觉得胸闷,终于烛火一闪,进了一个逼仄简陋的房间。

房间内只幽幽点着一盏不亮的小灯。蜡烛已经燃得只剩一寸,蜡油在灯台里堆积成山,显然是无人常常清理。

屋内一团混乱。地上俱是撕碎的纸,半幅半幅地覆盖了整个地面,有些是背面,有些正面朝上,但彼此遮掩,瞧不出是什么。

房间角落,挂着一幅似乎是画的东西,但烛火太幽暗,一半隐在阴影里,打眼一看,她也不知是谁。

画下,一只简单的柜子,柜子上零落着七零八碎的杂物,柜前,一只摇椅。

满房间,都是顾怀瑾的气息,浓郁到,她一进去,仿佛撞进了他怀里似的。

他在这里呼吸过,住过,待过许久。

她怎么会知道?

她自己也不明白。

她走过去,在那幽茫烛火里,对着光,仔细看墙上那幅画。

画上人双膝并着,手放在膝上,对着画外人,笑得乖巧和悦。

手上,拿了一只王八糖画。

南琼霜心中咯噔一下。

是她。

那个最后生离死别的被诅咒的夜晚,她和顾怀瑾下山,在山下集市中,度过的第一个,也是最后一个乞巧节。

一个摆摊的老伯,替她画的,那一幅画。

这么多年,他依旧留着,即便……即便出了那样的事,也被他藏在此处。

她伸出手,留恋又缅怀,小心翼翼地,抚摸了又抚摸。

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啊,她都快忘了。

她记得,那时,顾怀瑾笑她丹青画得丑,她气急败坏地跟那个卖糖画的老伯说要画他,结果接过汤勺,就画了个王八。

她垂下长睫,有点自嘲地一哂。

柜子上,倒是并未落灰,但尽是些杂物。

耳环、扇子、莫名其妙的棋子、梳子、簪子,全是不知所谓的东西。

她带着点不在乎的笑,将那些东西一一拿起来看。

她的一只白玉耳环,不知什么时候掉的。

簪子,是那时顾怀瑾要下山相看,她被他送入凌绝阁内,要李玄白保她,她怕他真将她忘了,刻意在房间内留下的。

他果然将这支簪子留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