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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,她也喜欢李玄白,那就不算入了虎穴。

那算他成人之美。

他笑了一声,却发觉胸腔里头空空荡荡的,仿佛胸口漏了个洞,四面八方往里灌冷风。

他缓缓地、无力地,捂住脸。

真不明白,这些人,都喜欢那李玄白什么。

为什么每次都是他。

皎皎。再见到她,他会直接问。

不管她愿意不愿意。或许她不会愿意,那也没关系,那样娇弱的人,只要拉住她,她就走不了。

要把她拉到他身前,箍到他怀里,好好问问,凭什么。

他想吃枣子,不能自己吃吗?何必用手拿着去喂他?

成婚?李玄白素来是脑子有病,但她怎么也糊涂?狂妄之人,如何托付?

还有那根箫。

放在嘴上,吹得那样自如。他们是不是已经……

是不是已经……

胸口猛地绞痛一瞬,仿佛被人用钳子掐住一块心脏,又旋转着拧了半圈。

痛得他几乎咳了起来。

他咳得难以自控,仿佛是发了肺病的人,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非爆裂开来不可,连太阳穴都突突跳着,他简直怕下一秒头骨就崩碎了。

不能再想了。再想,也只是折磨自己。

再见面,他会问。

不管她……愿意也好,不愿意也好。怕他也好,不怕也好。

她答,他就放过她。

不答,就抓住她问,什么方法都好,问到她答为止。

但,如果她的回答,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……

他不敢想。

至于其他的,他笑了一下,这山上哪有什么公平之事?

师叔把他打发到这来,强逼他跟母家的衡黄联姻。他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,结果两边竟然一拍即合,直接越过了他,甚至都开始商议起了婚期。

拿他当什么?谁在乎过他自己的意思?

师叔竟也好意思罚他偏私。

他垂下长睫,讥讽地冷笑一声。忽然竟想起李玄白那一句,“有什么不得不从的?被师父压成那个样子,不还是你自己选的?”

其实,他说得对。

是他自己选择了听从,他本也可以不听的。

就像今日这般情况,他本不愿意,只是瞻前顾后、

畏首畏尾,因着心里有愧,逼自己应下。

可是真应下了,心里又恼,又悔,又不甘。心烦气躁地拉着脸离席,该得罪的人还是一样得罪了。

最后憋着一肚子无名火,连撒都不知道去哪里撒。

下次不如一口回绝。

反正师叔也并不是什么秉公无私之人。反正大多数事情他仍是问心无愧。反正早得罪也是得罪,晚得罪也是得罪,不如一早讲得透彻些,至少落个夜晚安枕。

他早已仁至义尽,忍得够了。

想到这,他目光沉沉,将那银簪捏在指间,上了榻,摩挲着那支簪子睡了。

第二日醒来,却是被敲门声惊醒的。

拉开门来,是昨日帮他铺床的阿度。见了他,吓得“啊呀”一声,“顾公子怎么脸色这样差?昨晚睡得不好?”

他眼下挂着两团青黑的眼圈,不可置否,“什么事?”

“天山上送来了急信。八百里加急。”

他将信接过来打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