动:“父皇饶了我!父皇,念在儿臣为父皇办过许多事的情分上,饶恕儿臣这一回!儿臣还为你掳过不少良家女郎入宫,其中还有很多官吏的女儿,儿臣上朝看见他们,心里都过意不——”
眼见五皇子的声音有越来越大的趋势,皇帝迅速扫一眼门外,看到为首的太子身形。
皇帝怒道:“住口!”
五皇子反应过来,狠狠住嘴。
皇帝无情地说:“再敢说这种话,朕不饶你。”
五皇子伏在榻上,一头冷汗。
皇帝拂袖而去:“此事到此为止。”
门扉打开,灌了一室的秋雨潮意。
不知是冷的,还是疼的,五皇子牙关战战,死死盯着榻下的地衣,半晌都没起身。
平稳的脚步声迈入室内,来到床榻前。
五皇子看到一片素衣衣摆,衣摆下的靴子也一片素净。
若是当上太子,能穿更奢华之衣,更精致之靴。偏偏有些人已拿到手,却装模作样地不在意。
那人说:“皇兄,我给你带了上好的疗伤药。”
五皇子挥手,将东西重重打到地上去。若是他能下地,还恨不得再将之碾成齑粉!
五皇子两眼猩红: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太子说:“因为在你九岁那年,我早就让人把你原本要骑的疯马换成了好马。所以我不明白,为什么皇兄还能自己演上一出戏。”
五皇子目眦欲裂:“还不是因为皇后!若是不瘸,我迟早也会死!你们这对恶毒的母子!老的害人,小的装模作样救人,你以为你真是观音弟子?”
太子坦诚地说:“都是兄弟,我不会杀你。”
五皇子冷笑。
太子思考片刻,问:“你为什么不将那件事说出来?”
五皇子呸了一声:“本王知道的,迟早会说出来!”
话一出口,太子就品出不对劲。
瞬息之间,他便意识到自己搞错了什么。只是先前气昏了头,没来得及细想。
先前萦绕心中之烦恼如拨云见月,消失不见。
太子展颜而笑。
五皇子见他还敢笑,咬牙切齿地骂道:“狗太子!”
太子神情一顿。
原本是不想多费口舌的,不过眼下愉悦,他觉得应该费心骂回去:
“渣滓,贱人,变态,你个——”
太子想了片刻,缓缓笑说:“你个神经系统障碍患者!”
清水出芙蓉,天然去雕饰。白莲花应不是骂人之语。
五皇子面上陷入了迷茫,片刻后他反应过来:“你才是渣滓,贱……”
太子迈步而出,将声音关在门内。门阖上的瞬间,他听到门内扭曲的嘶吼声。
用市井话骂人,果然解气又畅快。
太子含笑走着,忽然遇见陈寺:“太子殿下,陛下在前面等你。”
陈寺匆匆离去,未有引路之意。
太子笑意微敛,在原地站了片刻,追寻而去,看到了在雨亭之中的皇帝。
太子弯腰拱手:“父皇找儿臣何事?”
皇帝淡淡看着他:“你为何发笑?”
太子一怔,嘴角最后一丝消息消失不见。
皇帝追问着不放:“你的皇兄断了腿,太子很高兴?”
太子说:“笑是因以礼待人。”
皇帝说:“定王承受断骨之痛,此刻太子心中还在想着以礼待人?”
太子思考半晌,缓缓道:“六月,我在青云寺外……”